清康熙时,铜胎画珐琅技法被成功移植到瓷胎上,珐琅彩瓷由此诞生。雍正、乾隆年间,珐琅彩瓷的发展达到兴盛。细润的瓷胎、精致的画工、明艳的色彩,对于珐琅彩瓷的美,很多人早已如数家珍。瓷器收藏家苏玉铭先生的镇宅之宝,当可启发我们不一样的审美感受。 自诞生之时起,珐琅彩瓷就是清宫御用,瓷、画、料都带着皇家气派。珐琅彩瓷的底可黄可红,可蓝可绿,其中尤以黄底最具皇室风采。苏先生珍藏有一套黄底珐琅彩瓶:“黄底珐琅彩瓷不稀奇,如果这底色不是施釉而是贴金,那就不一样啦。”
他将一件金光闪烁的瓶子捧到笔者眼前:“这一层金黄,是在瓷胎烧成之后,用金箔贴上去的。”这种贴金技术需要分步进行:烧成瓷瓶,贴以金箔烧制,金底作画烧制。苏先生强调说,相较于一般的珐琅彩制作,这一工艺的难度,当在于最后的烧制,温度、时间一旦不对,金会变色。而如果窑内温度、烧制时间达不到,珐琅图案又无法在器皿表面成形。因此,这种能够两全其美的技术,就弥足珍贵了。
以玉壶春为造型,以十二月花神为主题,瓶身正面绘有兰、梅、莲、菊等十二种花,花间缀以绿草、粉蝶,背面写有相应诗句以呼应,瓶底则有“乾隆御制”落款。这套瓷器融瓷艺、画意与诗情于一体,金底花缤纷,更有一种大气与尊贵。
苏玉铭先生的另一件得意藏品,也闪烁着珐琅与黄金的邂逅之光。这是一件乾隆年间的错金珐琅彩象耳瓶,高约六十厘米,饱满白润的瓶身上双面绘画。其上人物为十八罗汉,并有隐于云间的神龙。此瓶吸取了西洋油画的特点,所绘人物面部生动而逼真,肌肤呈现出光影透视效果。人物须发成丝成缕,衣物线条流畅,纹饰细腻。然其精致之处,远不止于此。
“你看这衣服和饰品,它们的轮廓、线条都是用金丝镶嵌的。”苏先生特别强调道:“这种技术不同于掐丝,它是先在瓷面上开槽,然后嵌以金丝。”瓷器表面硬度大,瓷又没有玉一般的韧性,瓷上开槽,有不易成形的难度,又有脆崩的危险。要将图中众人的衣物、饰品和云彩都嵌以金丝,该是多么不易的一项工程!仅是罗汉所穿之袈裟,其上的金线若经拉直,当有几米之长。
富丽堂皇的珐琅彩瓷让与瓷器为伍三十载的苏玉铭喜形于色。黄金耀目,它增强了作品画面的立体感,又提升了珐琅彩瓷这一皇室宠儿的富贵。“饰金珐琅彩瓷代表了我国瓷器发展的一个高峰,我很庆幸拥有它们。”苏先生的激动心情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