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
陈惠琼
吴叔在珠、钱、磐、祥云、方胜、犀角杯、书、画、红叶、艾叶、蕉叶、荔枝叶等的吉祥玉品中捡起一块“荔枝叶”给“小叶”。小叶把“荔枝叶”挂在胸前,满船爬玩,小挂件溜溜转,把个小叶高兴得哇哇叫,跳上岸上绕着荔湾公园的荔枝林团团转。嫌不尽兴,把“荔枝叶”玉挂件拿来与荔枝林的叶比,猛一转身撞倒一个叫德仔的“年轻哥”。“年轻哥”正在给“荔枝树”施肥,小叶手中的“荔枝叶”玉挂件被撞到地上,德仔“年轻哥”的大脚正要往玉件的方向伸去,小叶吓得哭了起来……
“年轻哥”将玉捡起,满面堆笑地说:“无烂,呵呵,完好。”并对小叶说:“这个玩意儿,亦要施肥。”一面装模作样地示范,一边说:这叫“把玩”,用手反复摸它,“汗就是肥料,滋润滋润”,玉接触到人气就有灵性,“年轻哥”还笑着继续对似懂非懂的小叶说:等你长成大姑娘,月经来时,就不要摸呀!讲时似神秘似显高深……
“年轻哥”的师傅就是给小叶玉挂件“荔枝叶”的吴叔。
那一年,港澳和外国人来广东投资房地产,一位满头银发的外国人被翻译带到荔枝湾参观河涌,眼睛一直未有离开吴叔的“蕉叶”皮带玉扣,微笑一直未有离开面孔哦。那时,翻译亦非常来劲,吴叔颇有感触:“老祖宗”的东西能让洋人痴迷,五十多岁的洋人,在古董面前像二十多岁似的。
吴叔特别厉害,他的“蕉叶”和“珠江”发生的真人真事成为当地的佳话。
话说在一个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早晨,吴叔的货船在珠江边停靠,冲上来4个河盗,其中一个叉住吴叔的脖子,一把刀刺中吴叔的腰,不疼,吴叔马上意识到,河盗刺中的是“蕉叶”皮带玉扣,吴叔顺手掏出平时用来照玉的手电筒,在黑暗中扫了过去,那个刺吴叔的魁梧汉子一下子被吴叔推倒,吴叔照玉的手电筒,令河盗不知是什么东东,一时被吴叔的气势震住。其余几个见势不妙,走光了。吴叔本能地看看“蕉叶”皮带玉扣是否完好,说:“这些契弟食蕉去(即说河盗滚蛋)。”手又习惯性地盘起“蕉叶”皮带玉扣。皮带玉扣,是保护神,能劈邪,护身符,其身价倍升。
这“蕉叶”皮带玉扣值多少钱?一位郑老板见其玉质和玉纹,爱不释手,报出天价。吴叔根本不会把“蕉叶”卖掉。自爆出大新闻后,如意坊和荔枝湾一带的人家都知道这个“白玉件”有“吉祥如意”的寓意。吴叔成了人家谈天说地和切磋玉器的对象。自此荔枝湾古董街拥有白玉件的人越来越多,中老年和小孩多在左手腕环上翡翠的玉镯,或在耳上带上玉耳环,以图吉祥。
吴叔,就凭他的眼力,睇真假,睇通透,睇润滑。
吴叔的家在荔枝湾古董街内,里面每个角落都占满了青花花瓶、旧碗、铜器等古物,留给一家人的活动空间极小,而他的玉儿爱人,发现他收藏十几块玉的时候便爱上他了。这些年,吴叔曾几次拒绝搬家,理由是可以在古董街开店经营,可以买卖古董,人生之乐就这么简单。
陈惠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