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正天翡翠)
当时,因海道未通,由猛拱经密支那过尖高山进入腾冲古永练的马帮道路是玉石厂到内地的必经之路;又因腾冲通内地的陆路交通山遥路远,坎坷难行,时断时通,所运货物全靠人背马驮,不可能将大宗弱翠玉料运往遥远的内地;加之腾冲系滇西重镇,商业繁盛,手工业发达,具有产品加工能力,故腾冲不仅成为弱翠玉石的集散地,而且成为我国弱翠玉雕业的发祥地。乾隆《腾越州志》载:“盖大金江内外,万宝鳞萃……皆从腾越进,故州城八保街,旧讹为百宝街。”数百年来,往来于腾冲至猛拱这条弱翠之路的商贾络绎不绝,创造了弱翠经营的繁盛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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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末民初,进入了极盛时期,腾冲成了名扬海内外的弱翠城。大批弱翠源源不断运入腾冲,有时一次竟达一百多驮,这些弱翠,小者如豆,大者如牛,传说有一大玉,沉重非常,雇用64人抬运,每天只能走三五里路,数月时间,才运抵腾冲。那时的腾冲城,有弱翠作坊一百多个,弱翠玉雕工匠三千余人,著名的杜盛吕作坊有工匠七八十人之多,且雕刻技艺已相当高超,除了加工手锡、耳片、戒面等首饰外,亦雕花鸟虫鱼等精细的艺术品。据传,清王朝皇族伊里布任腾越知州时,得一上好弱翠玉料,色彩鲜艳,水色透亮,红黄绿三色并呈,雇名匠某某设计雕刻一只鸥鹅。该匠人受命后,迟迟未动手雕凿,忽而上山猎鸟,忽而下河捕鱼,只在每天清晨雕凿片刻。伊里布怒斥为何怠工?玉匠答道:大人之玉系一宝玉,要精心雕凿,猎鸟捕鱼系借助自然灵气,巧妙设计,清晨工作,是在神清气爽之时,运用“巧色”。如此工作三年之久,方告完工。那朱红透亮部分雕成鸥鹅之嘴,那翠绿欲滴部分雕成羽毛,还有那黄色的脚爪,系一根雪白的链条,站立于深绿色的鹦鹉架上,自然逼真,活灵活现,使人感到,若振翅即能飞翔,若张口亦能学舌,确实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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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股翡翠冲击的潮流中,腾冲出现出了几个价值连城的大玉,最早为“绮罗玉”,后为“段家玉”、“寸家玉”等。绮罗是腾冲著名侨乡,大约明朝年间,有绮罗人某氏于猛拱获大玉一个,运抵腾冲,翡翠商人纷至杏来,争先观瞻,但都认为系无水无色的废玉,没有人看中。此玉的主人无可奈何,只好把它随意镶砌于马厩之中。不期此玉经过长期的马蹄踏磨,逐渐光滑,一日,阳光从马厩屋顶的瓦隙射于石上,此石发出绿色光彩,被主人发现,大喜,遂将此玉解剖开来,确是一个上好的艳色翡翠,若剖成薄片,颜色更佳,最宜制作妇女佩带之耳片。于是日夜赶制,加工生产,待大批耳片制出,恰值腾冲传统的“三月赛会”。主人将耳片用绳索串连成灯笼形状,并燃烛于内,于赛会之夜展出,那翠艳的弱翠在烛火照射之下,熠熠生辉,格外醒目,引来了众多观者,轰动了边塞古城。于是年轻的妇女争相购买,形成潮流。当这些年轻妇女坐在梳妆台前,于清秀的面庞上略施薄粉,点染胭脂,佩上耳片,再穿上适体的服装,或行走于大街小巷,或往来于酒宴席间,红白绿三色辉映,光彩异常,使这些妇女更加风度翩翩,楚楚动人,因而耳片的价格不断上涨,每对耳片竞值二三十两银子,且往往抢购一空,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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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些头脑聪敏,手艺精巧的玉雕工匠,竞把原来的一片剖解成两片,结果色彩更妙,因而不知又富了多少人家。至今,人们提起“绮罗玉”仍是赞叹不已,脍炙人口。
“段家玉”系腾冲侨商段盛才于1910年前后由猛拱购入腾冲,同样不被人重视,认为系质地轻脆的“水沫子”次玉,比不上质坚而重的“硬玉”。后主人将其剖解,才知此玉系介于“硬玉”与“水沫子”之间的一种特殊翡翠,它的水似玻璃,中夹蓝花,适宜制作手镯。此类手镯上市后,颇得人们的赞赏,就连好奇的男人也不甘寂寞,纷纷购买一只戴于腕上,于是“段家玉”名声大振,每对手镯售价数百银元。此玉共造手镯四百多对,段氏因此也就成了名扬边陲的翡翠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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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家玉”因腾冲著名侨乡和顺乡旅缅侨领、老同盟会员寸海亭先生而得名。1919年寸氏在缅以七千卢比购进一个约百余两重的玉石,此玉在寸氏未购之前,原主未敢打磨,怕打磨之后不见绿色而赔本,更不敢解剖开来,因为“剖玉如赌钱,一刀穷来一刀富”。一个玉石如不打磨不解剖,谁也估不定它的成水,商人们不停的转手买卖,虽赚钱不多,但赔本亦不大,比较保险,若一刀下去,玉被解开,玉好则富,玉废则穷。寸氏购进此百两重玉之后,颇有胆识,将其先磨出来,见光泽如脂肪,色绿似秧草,但他求稳畏险,不敢“下刀”,将玉发往上海,作价十二万元(当时约合卢比二十四万元)售出,买者比寸氏胆气更大,毅然将此玉解剖,果然表里一致,属世上难找之上好翡翠,遂又作价三十余万元转售于人,继得此玉者,又将其制成珠子、挂片、戒指等精品,不免又赚若干万元,真是“好玉富三家”,惹得不少巨商啧啧称奇,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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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股经营翡翠的绿色浪潮中,有人跃上峰尖,有人跌落浪谷。有浮有沉,且浮者极少,沉者居多。从明清以来,数百年间,也就只有那么二五个出名的大玉,富了一伙人,而更多的人则穷了下去。腾冲民间流传着“穷走夷方急走厂”之说,意即生活穷苦只得置蛮烟瘴毒于不顾,到边地去混混日子;家遇灾祸,为了躲祸求财,急等急用,只得冒险出走,到玉石厂碰碰运气。当年走厂人的悲惨境况,永吕地方志中有一段记载:“君不见,永昌城南宝井路,七里亭前碗水铺,情知死别少生还,妻子爷娘泣相送……得宝归来似更生,吊影惊魂梦犹怕。”得宝归来尚且如此,丧命他乡,就更难言。清末明初,腾冲商人陈氏,三代旅缅,经营商业,好不容易盘了一份基业。商号虽不算魁首,却也颇有名气。陈氏不甘于日积月累的店铺经营,除将全部本金投入外,又借得大宗资金,购得他人不敢购之大玉一个,并大胆将其解开,结果是废石一堆。陈氏无法应筹,只得乘夜出走,从此一别,未再见妻儿一面,这沉重的一击,使他贫病交加,丢了老命。家中店铺遂被债主瓜分,家人无奈,只好寄居亲友家中。似此遭遇,并非陈氏一人,在腾冲翡翠商界,时有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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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商人浮沉无常,翡翠玉雕工人的境况又如何呢?在旧时,除了部分作坊主系小康人家外,许多玉匠成年累月在阴暗潮湿的小作坊里,借着一盏摇拽不定的豆油昏灯,脚蹬手磨,冰水作业,在无尽的沙沙声中熬过一生。人们说:“玉匠做苦活,脚蹬手又磨,鞋子拖两片,生活无着落。”更有甚者,有的老玉工因技艺高超,竞招来祸害。腾冲抗战前夕,云南省府派来显赫官员一名,此官员用威逼勒索手段,攫取民间珍藏好玉一枚,命何氏名匠雕刻一艺术品,该官员对何氏放心不下,竞用铁链将何氏捆住,锁于作业架上。此艺术品雕了多少个年月,何氏就被锁链锁了多少个春秋。这真是古今奇闻,人间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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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腾冲这座翡翠城在经历了由辉煌到沉寂之后,随着商品经济大潮的兴起,又迎来了她的再度辉煌,北京、上海、河北、河南、广东、香港、缅甸、泰国的珠宝商人云集腾冲;中外合资珠宝商行及国营、集体经营、个体经营的商户成百上千;县城的珠宝专业市场??“腾冲翡翠珠宝交易中心”及“腾越翡翠城”规模宏大,商品丰盈,经营活跃,是腾冲翡翠经营的窗口,吸引了众多的国内外经营者及观光者;四乡八寨出现了一批翡翠加工经营的专业户、专业村,农民也走上了翡翠路。
来源:玉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