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中期 紫檀及黄杨嵌五彩花卉图瓷板罗汉床
文/李萌
引言：
时至今日，2013年古典家具春拍的结果已见分晓，成交率方面虽差强人意，但家具收藏的分层意识和审美格局却已拨开云雾：什么样的家具可能拍出高价？如何选择自己的藏品？在这场春拍大潮中又有哪些新的趋势？或许都可在本次春拍中找到端倪：
七大专场两地上拍
据不完全统计，春拍中的古典家具专场共有7场，范围包括内地多个城市以及香港：
在香港举槌的专场包括中国嘉德[微博]的“观华??明清古典家具”专场、“洪氏珍藏明清古典家具集萃”专场；在内地举槌的专场则涉及北京、南京、广州、厦门等多个城市，具体包括中国嘉德在北京上拍的“清隽明朗??明清古典家具精品”专场、舍得在北京上拍的“古典家具”专场；正大在南京上拍的“耀世芳华??明清古典家具”专场；崇正在广州上拍的“钟鼎世家??中国古典家具”专场；以及翰风国际在厦门上拍的“哲匠巧思?明清家具”专场。
值得注意的是，香港收藏市场的潜力越来越得到各大拍卖公司的认可。继2012年秋拍试水成功之后，中国嘉德在今年春拍中于香港推出了两场古典家具专拍，其中，在家具数量相当的前提下，“观华??明清古典家具”专场成交率比嘉德春拍在北京举槌的“清隽明朗??明清古典家具精品”专场高出近30%。而“洪氏珍藏明清古典家具集萃”专场虽然只上拍5件藏品，且只有2件成交，但成交价逾千万元的“高货”也在本场。
除此之外，保利2013年春拍也登陆香港，在“中国古董珍玩”专场中举槌明清古典家具，且表现不俗：如一组清早期的黄花梨雕螭龙庆寿纹十二扇屏风，成交价达到553.38万元；香港佳士得[微博]也瞄准宫廷御制精品古典家具，专场不乏珍品，如清雍正时期的黑漆泥金贴鸡翅木玻璃炕屏、明末清初的黄花梨雕螭龙衔灵芝纹翘头案等。
理性收藏持续回归
继2012年底古典家具拍卖市场的“两重理性回归”后，今年春拍延续了这种良好趋势：
在收藏意识方面，本次春拍一些专场在成交率偏低的情况下，精品家具仍创造了较高的成交价格，具体成交信息将留待下文呈现。这种情况的出现，说明收藏界逐渐远离了盲目跟风的收藏习惯，转而专注于对精品的购藏。
在收藏需求方面，本次春拍则显露出更为明确的态势。纵观本次古典家具春拍，拍品创作年代从明代到现代；拍品种类囊括卧具、承具、坐具等多方面；材质也不仅仅拘于红木。从成交记录中可见：年份老、工艺好、材质优的家具仍然是拍场热点，而材质、年份或“出身”不高的拍品也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如保利香港春拍上的清中期剔红云龙四出头官帽椅和漆砂嵌螺钿花鸟纹扶手椅，分别以87.615万元和55.338万元成交。值得注意的是，专场中柴木家具从容自如地与紫檀、黄花梨家具比肩现身，甚至成交价偶有高于后者的，这说明“唯材质论”的理念已经渐渐淡出收藏界。诸如此类的还有北京舍得的红漆描金宝座、香港佳士得的清雍正时期黑漆泥金贴鸡翅木玻璃炕屏等。
此外，当代精品家具也再次涉足拍场，这对古典家具行业而言是一个利好信号。福建东南春拍在“当代工艺精品”专场中上拍了7件当代仿古家具，如越南黄花梨圈椅、紫檀八仙桌、紫檀嵌湘妃竹博古架等，再一次强调了只要精工细作、艺术价值高，就算不是老家具，也同样拥有收藏价值。
精品家具价格坚挺
截止5月27日，各个专场拍卖已知结果如下：“观华??明清古典家具”专场拍品42件，总成交额4454.5226万元，成交率达80.95%；“洪氏珍藏明清古典家具集萃”专场拍品5件，总成交额2118.41万元，成交率40.00%。其中清康熙黄花梨独板架几案突破千万，以1890.715万元的高价成交；“清隽明朗??明清古典家具精品”专场46件拍品，总成交额4105.5万元，成交率50%；“哲匠巧思??明清家具”专场拍品共105件，成交额5478.60万元，成交率30.48%，本场中清代紫檀双面交杌成交额885.5万元。除此之外，也不乏散落在各个场次中的古典家具珍品，如北京匡时[微博]春拍，在“瓷玉工艺品”、“尚文余事”中均有明清古典家具出现，且数量不少、种类繁多。此类情况由于数据繁杂，在此不一一赘述。
从已知数据来看，古典家具精品价格依旧坚挺：今年春拍的最高成交价已经超过去年春拍。据悉，去年春拍单品最高价966万元，为嘉德“胜日芳华??明清古典家具集珍(二)”专场上的一件明末清初黄花梨圆角柜，与今年春拍目前已知最高成交价相比低一倍有余。且本次古典家具春拍中精品频出，成交价在500万元以上的拍品数量超过去年同期春拍水平。
厚装重器破千万
今年的春拍不乏千万重器，除了以9315万元的“天价”刷新了古典家具拍卖纪录的紫檀高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大四件柜外，另有一件纽约佳士得上拍的明末清初黄花梨架几案，成交价达5651.0009万元，仅低于2010年南京正大拍出的明代黄花梨交椅，成为古典家具拍卖史上成交额屈居第二的黄花梨家具。此几案长452.8cm，宽55.9cm，高92.7cm，是难得一见的黄花梨重器。比嘉德香港“洪氏珍藏明清古典家具集萃”专场上拍的黄花梨独板架几案体型更有过之，此等重器，今日已经不可再造。此案整体简素质朴，形制独特，实不多见。
千万重器频出，这是古典家具收藏价值的最好证明，那么在市场中什么样的拍品才能拍出高价？细赏之下不难得出三条结论：
第一，料足。所谓料足，并非单纯停留在“用了什么材料”上，更多考量的是用料的整体情况，如大面是否独板、整器用料大小以及原配构件的完整性等。
第二，年份。制作年代对家具收藏价值的影响，不仅指制作时间的早晚，更要看制作时间是否处于王朝盛世，天价高品多出自鼎盛时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出身和形制工艺。出身是指一件家具的出处，这种出处有时就是形制工艺的最佳说明。就目前拍卖市场看，紫檀家具成交价以出自宫廷、王府的为高，黄花梨家具则以文人风格鲜明的价值为高。
此三点合一者，加之广泛的拍卖宣传，必成重价。
现代精品露锋芒
抛开唯年代论，现代制中式家具在本次春拍中亦有精彩表现，其间包括两类作品，一是以复古为主题、向传世精品致敬之作，如福建东南拍卖[微博]有限公司推出的“当代工艺精品专场”，其中共有7件仿古家具，成交量100%。该场拍卖以“古典书斋文化”为主题，上拍家具力求以古典之神还原古典之形，以本场夺得头筹的越南黄花梨圈椅为例：此拍品仿经典明代黄花梨圈椅而作，靠背板做如意云头纹开光、透雕麒麟，椅盘下券口牙子曲线圆润，与王世襄先生书中的“透雕靠背圈椅”颇为神似，实为精仿之作。
另一类即为主打设计的现代“意境派”中式家具作品，其在形制、用材、理念、设计上都有较大革新，可谓是与古制家具一脉相承，却加入了时代符号的创新之作。如保利推出的“现当代艺术之国际知名设计师作品”专场，其中新中式设计作品23件，16件成交，成交率达70%。本场作品个人审美理念突出，以任小勇设计的“玄关”为例，灵感源自明代夹头榫带屉板平头案，设计师将制作的材料改为铜，克服了原本这类家具不够结实耐用的缺点，使其更加适用于现代空间。
柴木家具分春色
本届春拍中，北京、香港、纽约等地都有柴木家具上拍，且表现不俗，显然在收藏版图中已经占领一席之位。如香港佳士得拍出的“清雍正时期黑漆泥金贴鸡翅木玻璃炕屏”即是当中佳品，此屏整体工艺达到极致，虽并非以最名贵的材质所制，但仍以905.256万元成交。
保利所出“剔红云纹四出头官帽椅”和“漆砂嵌螺钿花鸟纹扶手椅”也是此中精品，其精工水平令人惊叹。以后者为例，该品以漆砂制，体轻而薄，色为古铜，漆中掺有金刚砂，细看上去现点点星芒，质感不凡。工艺上采用平嵌法嵌牡丹、缠枝莲、万寿纹等，变化多端、相映成趣，整体秀美华丽。
此外，纽约苏富比[微博]“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专场中共有17件中国古典家具上拍，14件成交，其中便包括清代柴木交椅一把，成交价20余万元。
分析过专场表现以及春拍概况，我们不妨再从两大拍卖公司的角度入手，以此映照今春收藏市场的表现和未来年古典家具收藏市场的格局：
中国嘉德：尖儿货不乏市场
在2012年的嘉德春拍中，“胜日芳华??明清古典家具集珍”专场，专场拍品共44件，成交率96.88%，前三甲分别是以966万元成交的明末清初黄花梨圆角柜、以943万成交的夹头榫小画案、以736万元成交的有束腰马蹄腿攒万字纹罗汉床，集中了上半年古典家具拍卖的重头戏。相形之下，今年嘉德春拍在香港与北京上拍的3场平均成交额要低于去年，但最高单品成交额却高过同期水平。
虽然今年于北京举槌的“清隽明朗??明清古典家具精品”的专场成交率仅为50%，但是其中精品表现不俗，如明末清初黄花梨龙凤纹上格券口带栏杆亮格柜，成交价828万元；清早期黄花梨小方角柜(成对儿)，成交价525万元；清中期紫檀及黄杨嵌五彩花卉图瓷板罗汉床，成交价529万元。
嘉德春拍的表现，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国内收藏界“眼光”的提升。一方面，真正的“尖儿货”是有市场的，只要是好东西，收藏界不缺乏购买实力；另一方面，藏家的眼界更丰富了，不再迷信“明代”、“黄花梨”的标签，真正拥有艺术价值的古典家具精品将成为未来市场的热点。
北京保利：无重器不举槌
相对于南京正大和嘉德，北京保利在古典家具拍卖上可谓无重器不举槌，一直走宫廷路线的保利拍卖对古典家具上拍相当慎重。2012年全年，北京保利只在12月推出过一场“中国古典家具”专场。夺得花魁的，是一件紫檀嵌冰梅纹炕桌，在家具上嵌冰梅纹较为珍贵罕见，作为清代家具珍品，此桌最终取得了684.25万元的佳绩。而今年六月将要上拍的回流紫檀大四件柜，从工艺、出身、用料上更可谓难得一见的重磅之器，关于此柜，本刊另有专文撰述。由此可见，保利拍卖的上拍原则当是“宁缺毋滥”。
后记：
细品本次春拍，透过成交率不高之“表”，深入其“里”，可发现市场正在渐渐自愈，并接受了新的理念和血液注入，可说是令人欣慰。从2011年的虚高、到2012年的低谷、再到2013年的回暖，我们看到的是理性的回归和新气象的蒸蒸日上，相信不久的将来，行业终会迎来真正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