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晓峰
南京的当代艺术生态在中国当代艺术版图上占有重要的一极。从最早为人熟知的中国艺术最重要现场之一??1986年的晒太阳艺术现场,到南京三年展,到方山艺术区,再到2014年的南京灵魂艺术小组。南京的艺术家群体总在贡献一种艺术创新的方式和手段,他们试图以自己敏锐的嗅觉,以及以厚重的人文底蕴和观念差异的诉求,寻找到一座城市一个群体探讨之于当代艺术的本质关系和实践互动方法。这种方法完全有别于北京的鱼龙混杂与名利场生存逻辑;这种趣味是南京艺术特质的信息指向;这种现象我称为南京艺术生态一份独特的样本。
其中2014年著名艺术家黄药创建,郭海平、三毛、刘绍隽、孙大量、妙禅师等参与的南京灵魂艺术小组所带来“灵魂是什么”的艺术实践活动,则堪称这份独特样本中的“样本”。南京灵魂艺术小组找到了基于当前社会问题的“痛点”,并在此基础上生成艺术小组的系统和方法,以及有效的组织实施艺术活动行为,形成这个艺术小组的艺术实践形态以及艺术生态构成。
南京灵魂艺术小组是近些年中国艺术生态当中涌现出来的一个特殊艺术的组合,这个组合的明显特征是,它明确的写下了当下艺术与社会问题信息碰撞的新版本。核心的艺术竞争力在于,它充分考虑了当下艺术所遭遇的社会情境,把艺术所能提出问题的空间指向了精神层面的探讨,并触及了人类精神生存的状况,乃至困境,提出艺术范畴的问题设置与情境追问,即回归中国人对“灵魂”问题的探讨,揭开社会的“遮羞布”。
旅美回来的黄药当初的第一个做法就是试图继续组织晒太阳艺术现场的活动,但是他和另外一位当年的活动策划人郭海平碰头之后,两人感觉当前艺术环境的“味道”已经大大改变,再组织一个自由,激情,没有功利色彩的晒太阳艺术节在短时期内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他们合计之后,很快编辑了一本《晒太阳:跨越二十年的艺术行动》,还原了当年一段激情释放的当代艺术独立现场。这之后黄药一直在基于南京的土壤寻找艺术实践的一片自由之地,逐步形成以南京药艺术馆为阵地,同时链接国内外的艺术资源,通过这些年一系列的艺术活动,保持了南京艺术群体独特的实践理想,而这些纯粹甚至带有抵抗性质的坚持得到了美国discovery探索与发现节目栏目组的推荐,也让黄药们觉得找到了坚持并不那么寂寞的“知音”。直至中国最具思想性的新锐杂志之一《新周刊》一篇题为《当代艺术的一个另类标本:药艺术的个人史》,则让外界了解到南京存在着这样一个游走在精神钢丝上的艺术家群体。黄药的努力也被认为,“在当代艺术的谱系之中,开垦一个不一样的园地”。
南京灵魂艺术小组的诞生,至少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08年到2010年,黄药在南京博物馆策划大型展览《失重》开始,开始触及当下社会精神失重的话题指向。2009年798双年展期间,黄药、郭海平、罗隶实施的《流动药房》,这是一个跨越多个省份的艺术调查行为,沿途向民间征集了数百份抗忧郁的方案,用艺术的方式继续聚焦当下社会心理和精神上的问题。第二个阶段是2011年到2013年,2011《激素》展览之后,著名策展人胡赳赳提出“疗伤系”艺术家群体:他们将艺术与生活同构化,着重表达的却是一种“艺术的无力感”??这种与所谓“艺术的力量”背道而驰的主旨恰恰是“疗伤系艺术家”最为深邃的精神烛照。随后的《清明》展览,则把这个艺术家群体的精神化和生活化艺术理念的倾向深深地定格在公众视野中。第三个阶段是,2013年开始,黄药、郭海平等又把这个群体的艺术观念推向更为社会化的层面,以2014年5月中德国策展人Nora Gantert、陈晓峰共同策划的“灵魂之躯??艺术家的寻魂之旅”南京站在药艺术馆举办为标志,展览现场随机展览的与观众互动调查“什么是灵魂”,随后公布在新华网、搜狐、网易、新浪等媒体,为南京灵魂艺术小组的诞生写下了见证的一幕。
南京灵魂艺术小组的精神线索可以从黄药和郭海平为 《晒太阳:跨越二十年的艺术行动》一书所撰写的序言中找到重要的“依据”,“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后,往日的理想主义已完全走到了绝路,取而代之的便是对金钱的追逐和对其它出路的寻找。而“晒太阳”在二十年前后的先后出现,与我们感到了一种“无助”是密切相关的,在这种无助的状态中,正是“晒太阳”给予了我们启示,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文化启示,而完全是一种自然意志的一次觉悟和觉醒,在这种意志的促进下,我们的生命潜能获得了全部的调动”。而南京灵魂艺术小组这是基于这份“觉悟和觉醒”,正在为中国当代艺术史写下极为精彩而又极其不平常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