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纪以来,前卫艺术的一个突出现象是“物”的连续性出场:抽象物、废弃物、新奇物、异物、装置范式和物阵。这似乎是一些无解的物,更确切地说, 这些物有一种独特的、让人惊异或惶惑的物感效应。比如抽象画色彩的孤立呈现,达达主义废弃物的暴力拼贴,极简主义的物阵,后现代千奇百怪的异物志、物态探 索以及中国当代前卫艺术家的一些作品??徐冰的《凤凰》、隋建国的《地罡》、朱成的《万家门户》、焦心涛的《金属戏剧》、钱斯华的《相马》等等。
但是在理 论上如何解释,到今天仍然是一个新话题。由于有弗雷德关于“物性凸显”与艺术敌对的著名批评,批评界大多局限在门类艺术的自我确证上去理解。但实际上,持 续推进的“物性凸显”是现代性感性自我确证的一个部分,它在从印象派、抽象主义到新奇物、物阵、物批判、装置等艺术潮流的持续推进中开启了一个感觉、感性 与“物”相互开放的纵深领域,为人与物关系的原始回复和变动,为原始创造力的回复,充当抵抗现代性危机的“解分化”源泉。在现代性高歌猛进和绝望反思的双 重震荡中,这一存在为人类前赴后继、连绵不绝地开启了另一个抵抗、渗透和体验、启示的维度。
??摘自:吴兴明《论前卫艺术的哲学感??以“物”为核心》,原载于《文艺研究》201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