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作者:裴刚
介入当代艺术
在白盒子艺术馆主人孙永增运营的展览空间之外,另外重要的一个空间是白盒子收藏空间,有一些作品会在这里不定期地循环展示。这里包含了孙永增收藏的大概三四百件艺术品中的一部分。正如孙永增对自己收藏的描述:“我的收藏方式是收藏正在发展中的艺术,与艺术家和这个时代共成长,既有挑战又有乐趣。艺术是社会发展中人的精神痕迹,所以我喜欢的艺术关乎个体在当下社会中的生活体验,以及面对的问题,这个问题既有可能是艺术本体,也可能是关于社会现实。我的收藏比较多元,媒介种类包括:绘画、雕塑、摄影、行为、录相、装置,因为在全球化时代,艺术家面对各种文化传统和资源,以后不同的工具、技术、方法、观念,来解决自己的问题。表现形式也会呈现多种面貌,收藏只是种发现的工作;我的收藏主张是艺术性与社会性,或艺术性与观念性结合较好的作品。当然在当下,尤其在中国,艺术本体的发展空间已经很小,以艺术来表达社会的丰富性、现实的荒诞性,给艺术提供了更大舞台。”
如果来到白盒子艺术馆的三楼收藏空间,可以看到沈少民的硅胶雕塑;石心宁的架上油画;王庆松的摄影等等当代艺术作品。坐下来之后会发现正在使用的椅子、桌子、茶具都是别具匠心的设计艺术作品。采访孙馆长的当天,才知道他还要参加一个设计周的论坛,进而了解孙馆长在创建白盒子艺术馆之前主要工作在设计领域。他介绍说自己的收藏中也包括一些艺术设计的作品:“像这里用的桌子、椅子都是设计师的家具,还有其他空间的办公用品,,甚至是艺术家做的家具,还有一些茶具,像黑昌雅之的几套铁壶。包括一些日本陶艺大师的作品,还有吴永平设计的紫铜茶盘等,完全是融入生活里的。”
早年在铁道部门工作的孙永增,由于负责酒店的建设和装饰工程,与当时的工艺美术学院有很多接触。“当时画设计效果图还没有电脑,都是手绘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建筑设计和室内设计。之后于清华环艺系的设计师经常联系。”孙永增回忆说。
孙永增自2006年开始接触设计行业,逐渐的认识一些中央美术学院的油画家。2007年在清华美院当代艺术研修班学习,孙永增开始由设计行业介入当代艺术:“我的工作主要跟建筑设计有关系,因为做室内空间设计跟艺术家打交道多。我对艺术也特别感兴趣,就开始想了解文化产业。也是很偶然的机会,清华美院的老师介绍说有个当代艺术研修班可以去看看。我当时对当代艺术还没有概念,为什么叫当代艺术呢?有艺术就行,怎么有当代艺术,从那边开始我开始了解当代艺术,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2007年了,所以我收藏当代艺术时间并不长。当时这个班里有在798和上海开画廊的同学,比如创办上海“罗浮紫艺术典藏”机构的毛文采,包括时态空间的总监....。.他们原来都是做画廊的,当时我还不是艺术圈的人。”
早期收藏
早期,开始收藏当代艺术作品的时候孙永增并没有明确的收藏线索和概念。开始在拍卖上会上买一些作品的时候,他和批评家策展人顾振清等朋友几个人一起去,听取朋友们的意见。在2008年下半年的时候,当时的拍卖市场受金融危机影响市场遇冷,拍品价格有所回落。孙永增回忆说:“买了段健宇、李大方的作品,当时是几万、十几万人民币。当时感觉他们的作品跟其他艺术家作品的精神含量有差异,完全解读它也不太容易。从那个时候才觉得当代艺术是需要做很深的功课去研究的,而且还要了解更多创作背后的一些内容。后来就开始做白盒子艺术馆,逐渐地开始学习当代艺术。”
孙永增在经过与其它艺术类别的收藏比较之后,感到当代艺术带给自己最鲜活的精神满足。他更在乎自己的收藏是否与今天的时代发生关系。从那时候开始他经常去宋庄和草场地艺术区的艺术家工作室和画廊去看作品,了解当代艺术。“当代艺术对人的精神世界的构建,是我所关心的。我觉得过分地迷恋古代的艺术和对材质的迷恋都是乏味的,都不能让我感觉到收藏当代艺术时的精神愉悦。”
收藏线索
在收藏的过程中,孙永增逐渐梳理出自己收藏当代艺术的线索。“说白了就是收藏怎样的价值体系,这也是逐渐在做白盒子艺术馆的过程中去梳理的。在这个过程中就会发现自己对当代艺术的理解。首先,我关心当代艺术中的批判性和问题性;第二,当代艺术带的反思性;还有一个就是当代艺术具备的公共性因素。虽然艺术家的创作是个人化的,但是它的影响力是具有公共性特点的。在这条线索体系里边,当代艺术是跟社会现实有紧密关联的。当代艺术是从西方引进来的,它对中国本土的艺术或者是社会现状具有一种激活的作用。比如,中国缺少接近真实状态的艺术,当代艺术的观念特点注入到社会现实和艺术创作的体系中。今天回头再去看85‘新潮美术,那个时期的一些成果,都转化为我们现在再去创作的一些资源。我的收藏就是在这条线索上。我关注的艺术家中也包括对社会现实的丰富性和荒诞性的表现。”
孙永增的收藏品也常常放置在白盒子艺术馆的公共空间,在二楼转角空间展示了三件沈少民的雕塑作品,分别展示三位当代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博伊斯和杜尚。这三件作品原本是预备在去年10月参与白盒子的旅游性艺术项目的。身处798艺术区的白盒子艺术馆面对游客如织的环境,会发现展览和公众互动的关系呈现“被旅游化”的趋势。尤其是在798艺术区这种现象尤为明显,“沈少民当时是想把三位大师做成可与公众互动合影的旅游作品。沈少民老师有“硅胶大王”之称,他做的人型雕塑插电后都是可呼吸的,他分别做了三位国际当代艺术界明星的形象,他们都有着万千追随者。他做这三件作品不仅被众多人瞻仰崇拜着,同样也变成了大众的消费对象,很多人都会与这三位大师近距离接触进行合影。”孙永增在介绍这三件作品是讲道。
三层空间是白盒子艺术馆的收藏空间,收藏品常常更新,在展厅后边有一个小的仓库,在楼梯口的第一件架上绘画石心宁在2008年创作的《奔跑的女人》,这幅画的创作依据是一项历史事件相关的摄影作品,描述肯尼迪总统夫人杰奎琳在白宫被狗仔队追赶的场景,石心宁把白宫换成了中南海,于是这件作品被赋予了复杂的隐喻关系,同时也变得更有趣。
收藏故事
孙永增的藏品购买渠道主要是从拍卖会、博览会和画廊购买。并且由于白盒子艺术馆主要的运营内容是为艺术家提供展览空间,也为孙永增收藏作品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机会。
孙永增说自己有一个艺术家的名单,包括使用不同媒介的艺术家作品。孙永增关注的架上绘画的类型中,有赵能智、石心宁、马六明、张小涛等艺术家对人的精神困惑的表现。也有黄立言等艺术家关注荒诞性的图像,以影像的方式表现荒诞性的还有何云昌的、王庆松的作品。收藏雕塑作品有沈少民、李占洋、焦兴涛、黎薇等艺术家的作品,都作为他收藏线索中的一部分。
除了白盒子艺术馆的展览外,孙永增也支持艺术家在海外的展览,比如支持何云昌在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国家馆的参展作品,并收藏了他的几件重要作品。孙永增的收藏体系里,重要的一部分收藏途径来自支持艺术家的展览:“当时策展人王春辰他们去参加展览因为需要自己出费用。在双方都有意愿的情况下,我收藏了一些艺术作品,也支持他们去威尼斯一些这种展览的活动。还有一些艺术家的一些想法需要一定费用的支出,可能一个展览需要几十万的费用支持。我们双方就会沟通,通过这样的方式再花一些钱作为收藏。我觉得这样有助于艺术家和艺术机构,包括我们做收藏达到大家共同的目标。这种情况在支持艺术家实现自己艺术创作的同时,我也实现了自己的收藏。这方式也是挺重要的收藏方式。这几年不断的有支持年轻艺术家的项目。比如包括闫冰的项目,其实有一多半都是我做了收藏,这样艺术家可以做展览。我也近水楼台,方便了收藏。这是一种特别良性的互动,我觉得这个有意思。包括张小涛纽约地铁的项目,也收藏了几件重要的绘画的作品,都是表现跟社会现实中存在的荒诞性有关系。”
另外,从博览会和画廊购买也是它的收藏途径之一:“当时在博览会上买的上海女性雕塑家于吉的作品。后来包括余德耀在他的博物馆里做了很多于吉的收藏,当时觉得这个小孩做东西做得很好,很有意思,而且功夫很到位。比如,去年在香港巴塞尔黄燎原的现代画廊买过几件架上绘画。他们推出了意大利的一位艺术家,我没见过这个艺术家,画了一些很好的肖像,正好过几天就是我女儿生日,作品画的挺有意思的,尺寸都不大。我就买几幅正好放在家里送给女儿,也作为一种收藏。我觉得作为专业的收藏家,一方面是从艺术史的角度系统的梳理;另一方面,也有很高兴或者很偶然的收藏经验在里边,有一些是跟自己生活紧密相关的,是一种艺术消费。消费艺术品的一种心态,而有一些收藏。就是没有指着这些东西将来要涨到什么价位,这些都是自己想的摆在家里的,不同的时间段会收藏不同的作品,这种心态会比较多一些。
翁奋关注中国城市化变迁的系列作品我一下子收了十几张,涵概他各个时期的作品。一张大概十几万,最贵的二十万人民币,这样都够做一个小个展了,在北京,在海南,深圳拍的一些系列,这个系列当时还是挺喜欢,VIP室挂了一张,还有这些。我收藏的年轻艺术家作品里包括徐小国的作品,这两年还比较火一些,画得也越来越好。还有卢征远和黎薇的雕塑,黎薇的雕塑是在2009年刚做个展的时候头像的那个系列中的作品。我的收藏大概有三四百件,包括绘画、雕塑、摄影、影像、video,还有一些装置、类装置的东西都有。甚至有时候会想将来做展览的时候放在里边是什么样子,有时候会收藏一些大的东西。如果从个人的消费角度会买一些小的东西。”
艺术品消费
孙永增认为艺术品消费理念的建立需要艺术市场中的各个环节的支持。艺术品投资的心态让艺术品失去了,艺术品本应带给人们的快乐。孙永增从自己的艺术品消费经验看,自己买来消费的艺术品大多是小件的作品,而且价格并不是很高。孙永增说:“收藏还是要从艺术品消费开始。所以,艺术家也要调整好心态,因为这几年市场的畸形发展,因为大家一直在盲目地投资、投机,买回去的画很多都放在仓库里面,也不拿出来欣赏,仅仅是等着上拍或者等着有人来接盘,这种心态本身就不健康。所以,良性发展更重要的是真的要以艺术品消费的心态去面对收藏。这种心态的建立有两方面因素决定,一方面,艺术家的价格相对合理,经过2007、2008年泡沫阶段以后很多艺术家的高价位意识还放不下来,价格比较着原来的高价格走,那个时候是一个虚高的价格或者是不健康的一个价格,真正健康的价格大家都能消费,都能接受。有一次,我去挪威看奥斯陆的一个很好的画廊的时候,画廊里的作品的价格真的是人民币十几万块钱,大概1.5米左右的一张作品,很好的艺术家,当时没法买,也带不回来。但当时就觉得这个价格让我心动,特别的想买,就觉得这个价位买到这样品质的作品,放在家里欣赏,非常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