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郭庆祥被范曾告上了法庭。起因是今年5月,郭庆祥在上海《文汇报》发表的一篇对目前国内有些画家“流水线作业”,大量复制自己作品的现象进行批评的文章。也正是这篇并未点名的文艺批评文章让范曾以侵害名誉权之罪,将郭庆祥告上了法庭。此后的一个多月里,郭、范二人一下子成了全国众多媒体的焦点人物。11月郭庆祥在北京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直斥范曾是“当代汉奸”,并刊发了相关文章。文章就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的《范曾自述》中范曾对其岳父母(侵华日军军官因战败而自杀,并被供奉于靖国神社。)的介绍,而使得郭庆祥怒斥范曾是“当代汉奸”。
与范曾的文墨官司还没有了断,现在关于范曾的人格与情感方面的问题又被郭庆祥提及,似乎这场官司的背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正在发酵,是非曲直人们拭目以待。面对有可能再度升级的郭、范之案,本报记者再次采访了郭庆祥。
郭庆祥:我不怕再次被告
大江南收藏:您此前在接受采访时说过,上海《文汇报》上的那篇文章只是单纯的艺术批评,前些天我在《中国经营报》上则看到了您直言范曾是“当代汉奸”这样的言词,这是否已经涉及到人格攻击的层面?
郭庆祥:我并不是对谁人格攻击,只是在客观评价他的人格和国格。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范曾自述》这本书,在书中的第45页记录了这样一段文字,有一点良知的人读了都会有我这样的感受。
“1945年8月14日,日本天皇宣布向中国无条件投降,人类历史上最惨酷的一场杀戮告终。曾在日本国民中被谎言所掀起的“圣战”热情跌至冰川谷底,平民在瓦砾和废墟中哭泣,而那些暴虐而刚愎的军人们,则在沮丧和羞辱中切腹自尽。
这一天在东北沈阳有一栋日军长官们居住的楼房,在一阵轰天的火药爆炸声中坍塌,其中有几十名军官和太太们在烈焰中灰飞烟灭。他们是引决自裁,其死固轻如鸿毛,为中国人民所不齿,而在日本人看来,却不失悲壮。他们的名字在今天日本的靖国神社中被供奉,其中有楠莉的父亲和母亲。”
我个人认为,范曾是怀着崇敬的心情来介绍其岳父母的。对于那场给中华民族带来巨大灾难和伤痛的侵略战争,范曾在文中似乎以一个日本人的视角,以“悲壮”来形容那些战犯之死的。无疑,范曾是用日本军国主义和右翼势力的思维方式在解读这场战争,这是对中国人民民族情感的严重伤害。
范曾为一己私利,玩弄了中国人民的感情,人格、国格尽丧,恨不得自己还想变成有日本帝国主义血统的后裔,脱下他自己标榜的“中国民族主义者”的外衣,实际上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当代汉奸”!
大江南收藏:从文艺批评到指斥“汉奸”,您有没有想过会再度成为被告?
郭庆祥:我不怕再次被告,因为我说的全部是事实。如果他再起诉我,可能有些事实的真相会越来越清晰。
大江南收藏:为什么凭范曾书中的文字,您就公开批评范曾是“当代汉奸”?这仅仅是因为要说真话么?
郭庆祥:难道从范曾的字里行间你读不出他那种既无良心又无正义感,也毫无民族尊严的立场的措辞?!他这是把中国人民的民族气节、爱国热情视如儿戏。
有人通过调查取证,证据确凿地指出楠莉本名张桂云,是地道的中国东北人,有兄也有姐,并不是日本侵略者后裔。什么“日军军官遗孤”、“父母供奉于靖国神社”,实际上都是范曾凭空捏造的谎言。
范曾用楠莉的身份作文章,炮制出一个子虚乌有的和日本战犯沾亲带故的身份,不但与艺术家高尚的人格格格不入,最起码在一个深受日本军国主义之害的国度里,这样的描述,让人怀疑范曾的动机。
真正的艺术家,需要有真切的爱国情怀和为艺术探索献身的精神,这种精神才能铸造出无愧于时代的艺术品格,才能充分展示出人格的魅力。
作为名人,个人的道德问题也会在公众中造成影响。范曾喜欢在大众媒体上渲染自己的事,实际上已经表露了一个伪道士的虚伪面目,是对道德规范的逾越。同时,作为一个在众多媒体上讲国学,尊崇孔孟之道,把自己提升为艺术大师的人,轮到自己就不明理了,连谦虚都不能很好地理解了,作为深明“国学”的“艺术大师”,范曾连接受文艺批评的度量以及起码的宽容精神都没有。他只会用国学来掩盖绘画上的缺点,掩盖自己人性上的阴暗,像他这样一个没有时代精神的画家,一个只会念课本的画家根本不配谈国学。
记得我曾经在接受你们采访时就说过,我们祖先的伟大并不是他的伟大。
大江南收藏:有人说您这么做是太义气用事了,您是怎么看待。
郭庆祥:我并不是义气用事,而是体现我们中华民族的气节。范曾损害了我们民族尊严的底线,有一点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饶恕他的这些言行。
我批评诸如范曾这类现象,不存在个人名誉攻击,而是体现了当下一名艺术品收藏者的社会责任和文化担当。我只是在客观评价范曾的品德及人格。一个人如果连品德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江南收藏:之前的那场官司目前处在什么状态下?
郭庆祥:之前的官司,我的律师在处理,具体到什么阶段我也不清楚。
大江南收藏:能说说您对当下艺术品市场不断出现的天价奇迹是如何看的?
郭庆祥:目前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天价乱飞,听说王羲之的《平安帖》拍出了三个多亿。对此,我并不震惊。说实话,我对近些年冒出的天价拍卖早就麻木了。继黄庭坚的《砥柱铭》之后,徘徊在拍卖市场上空的幽灵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其实,看似浮华的拍卖市场,其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是真实的拍卖交易,还是为了吸引更多资金进入艺术品市场而人为设计的市场繁荣假象?谁也说不清楚!但它们肯定是一场虚假的资本游戏。
我认为艺术市场应该是感性认识,理性收藏。现在有种观点认为,拍卖市场的繁荣,是因为股票、房地产投资市场的不景气、风险大,转而将资金向艺术品市场倾斜、转移,然而艺术品市场的虚高价格就没有隐藏风险吗?我以为,这其中很多是拍卖市场精心设计的陷阱,意在以这种假象,吸引更多的资本进入拍卖市场。所以,无论是尚未入市的旁观者,还是兴致高昂的投资者,要冷静观察和分析,不要被热情的市场氛围所迷惑。
那些缘于精神层面的艺术享受、感动而带来的艺术品收藏,如今已变成了资本的角逐,实际上已经失去艺术品收藏的意义,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去深思。
评论
老虎屁股摸不得?
收藏家郭庆祥今年5月在上海《文汇报》发表文章《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文中就目前国内有些画家“流水线作业”,不讲求艺术品质,大量复制自己作品的现象进行了批评。岂料这篇并未点名的文艺批评文章惹怒了画家范曾,他自动“对号入座”,以侵害名誉权之罪将郭告上了法庭。此事让人惊诧之余,想起了那句老话“老虎屁股摸不得”。
官司由文艺批评而起,那就不得不就此先谈几句。文艺批评来自于对眼前正在发生的文艺领域一些现象的观察、判断、梳理和参与,是批评家对现实的一种反应。这是批评家的神圣职责,也是文艺健康发展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在我看来,文艺批评真正的要害或问题,在当下主要是没有是非观、价值观和鲜明的立场,平素我们见的胡吹乱捧的无良之作还少吗?
而郭庆祥《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一文及他的其他一些文艺批评,直击文艺领域的浮躁和急功近利的不良风气,立场鲜明,激浊扬清,体现了可贵的文化担当意识和责任感。郭庆祥不是无端发难,而是亲眼所见,“眼里不揉沙子”,不能容忍那种将艺术品当作一般的工业产品“流水”制作的现象。将其披露于报端,显见是痛心于我们的艺术品市场充斥质量低下的商品画,我们的一些画家热衷于追名逐利,却不在艺术创作上下苦功。这种“药石之言”虽然有些逆耳,但却是良药、银针、解剖刀,有明是非正风气、警策人心之效。
反观范曾,为何对郭庆祥的一篇并未点名的文艺批评文章反应如此激烈呢?只能说被此文触痛了,舍此无他。郭文所指出的现象确无虚言,有的画家,不甘寂寞,热衷于出席各种社会活动,而不能潜心于艺术探索,其画作“题材重复,了无新意”也就在所难免。而当人家对此批评几句,他却怒火中烧,摆出一副“唯我独尊”、“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架式。这种只能“顺毛摸”,不能“触逆鳞”者,未免也忒霸道了吧?人家讲几句真话,你就要与之对簿公堂,哪还让人讲话吗?!这不是堵塞言路,又是什么?!
在一个多元社会,尊重不同声音、不同见解,是开放、文明的体现。对于画家的作品,收藏鉴赏家有权说三道四。这种见仁见智的议论,我以为不仅不会伤害艺术创作,而且有益于文化艺术的发展,有益于艺术品市场的净化。“艺术家还是要凭作品说话”,诚哉斯言!吴冠中先生责己甚严,屡屡将自己不满意的作品撕掉,对办个人展也十分慎重,“既然办展,就要展出最好的作品,决不糊弄观众”,如此画品人品,多么令人感佩!吴先生在世时也直抒胸臆,抨击书画界的种种不良风气。这种直言源于无私的正气和坦诚的品格,源于创作具有时代精神、创新意义的文艺作品来展示当代中国精神的神圣责任感,对比当下画坛庸俗的炒作之风,人们不免多有感叹。
艺术品本来就是展示“真善美”的,而以流水操作的方法作画,谈何对艺术的真诚?谈何治艺的严谨与责任?又有何美可言?至于做人的虚伪、自吹自擂,盛气凌人,更为正直和坚持职业操守的文艺工作者所不齿。为营造健康积极的艺术氛围,为弘扬当代中国的文化价值观,应当大力倡导“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文艺批评,不隐恶,不饰非,哪怕是“大师”也不怵,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摸摸又何妨?公道在人心,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对簿公堂也是要摆事实、说真话、讲正气的!
范曾:既爱江山,也爱美人
□ 李秀卿
1990年11月,范曾公开发表声明:“我既爱江山,也爱美人,我愿与相爱二十年的楠莉,共赴天涯。”
这是一桩业界人士耳熟能详、曾经轰动世界的经典爱情故事。在自传体的《范曾自述》中,范曾详细讲述了他与妻子楠莉的故事,一度是媒体争相演绎的情爱话题。
与此唯美浪漫不同的是,青年画家王旭此前在网络上发表了《揭秘范曾龌龊的人生》的文章,首次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世。
本文作者向楠莉的前夫须遵德求证,现已74岁的须遵德不否认王旭所述事实,但表示不愿再纠结于这段让他伤心的往事。
范曾的“美人”原是恩人妻
上世纪70年代初,在历史博物馆工作的范曾与在文化部宣传队做演员的须遵德认识,范曾对须遵德以兄长相称。当时一文不名的范曾生活窘迫,颇为艰苦,在故宫旁边一个堆满废旧家具的仓库里栖身,须遵德不时给他一些衣服。
1971年,须遵德与范曾同时下放到湖北咸宁五七干校,当年夏天,休假回京,须遵德邀请其到家吃饭,认识了须的妻子张桂云(即楠莉)。
范曾后来回忆道,这次“穷愁雅集”的“惊艳”像夜空里的一道闪电一般,使他“改变了人生”。
范曾写道:“她身着一件雪白的连衣裙,两条辫子乌黑油亮,其素雅用得上‘春梅绽雪、秋蕙披霜’八个字,而神韵清远、寂然凝虑。” 殊不知,在范曾眼里“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张桂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范曾迅速倾倒于楠莉。此后,他常在须遵德去外地演出或拍戏的间隙,与楠莉约会,为防止开电梯的大妈看见,范曾往往直接爬楼梯从1楼到14楼的须家。而这个时候,范曾同样是有妇之夫,他的妻子边宝华是他在中央美院的同学。
1977年,39岁的范曾因结肠息肉住进医院时,须遵德与张桂云每星期都带各种小吃去探望范曾,一直照顾他康复出院。
范曾把这段住院期间的往事看作他和张桂云的浪漫时光。“那时楠莉每次来医院,我真的会康复不少,生命和爱情是奇妙的孪生姐妹,春天到来使人年轻,而楠莉却在呼唤我内心的春天。”范曾写道。
多年之后,须遵德得知范曾这样描述后大为恼火,骂范曾非但不知恩图报,还勾引自己的妻子。
范曾与楠莉二人的来往之事,等须遵德完全知道已是80年代初了。
1988年,50岁的须遵德与49岁的楠莉在北京离婚。此时,楠莉与范曾保持情人关系已有10多年了。
离婚时,须遵德与张桂云所生的两儿一女都已成年,按照离婚时的约定,全部跟随须遵德生活。
1990年7月,范曾到新加坡举办“范曾画展”,其后他前往香港,携楠莉去了法国。当年11月,范曾在一份声明中说:“我既爱江山,也爱美人,我愿与相爱二十年的楠莉,共赴天涯。”但此时的范曾仍是边宝华的丈夫。
在范曾的一些文章中,还有多幅他与楠莉在上世纪80年代中那段时间的合影,须遵德知道后说:“都是在我家趁我不在时偷着拍的。”
楠莉的身份证明均属伪造?
楠莉本名张桂云,须遵德演艺出身,感觉张桂云这个名字太土气,就给她起了个“南丽”的昵称。范曾得到南丽之后,将其改为“楠莉”。
在与须遵德于1962年结婚之前,张桂云其实已有过婚史,但须遵德是在两人领取结婚证的当天才得知此事。须遵德的母亲后来得知楠莉隐瞒婚史,非常气愤,不能接受。
1988年,楠莉结束与须遵德的婚姻时,范曾与边宝华还是在一起生活的法定夫妻,楠莉没有可住的地方。须遵德念及与范曾和楠莉的情分,将自己住的房子其中一小间腾出提供给两人居住,然后,自己离京赴沪。
但是,等到须从上海回来时,却发现自己家的简易房门被换成了铁门,他进不去,只能去招待所暂住。
范曾1990年初“辞国”后,须遵德才进了这套已被搬空的自己的房子,家里的紫檀木家具、衣服,柜子里的美金、之前收藏的字画、古董与工具书已被搬走,只留下一床被子。须遵德说:“我当时什么都没了。”
范曾称楠莉为日裔。他在相关文章中以赞赏的口气说到他的岳父母: “他们的名字在今天日本的靖国神社中被供奉,这其中有楠莉的父亲和母亲。”
范曾称,楠莉的父亲早在太平洋战争之后日本败局已定的情势下,将其托孤于本溪商人,战后,本溪商人又将楠莉送往沈阳的一户乡村的读书人家躲藏,这才使楠莉幸免于难,孑然一身在异邦成长。
但是,以上说法被须遵德否定:张桂云是个平日操一口浓厚方言的地道东北人,有一个姐姐叫张桂芝(音),一个在安徽工作的哥哥叫张桂兴(音),还有一个妹妹已经去世。
须遵德说,楠莉现在所有的身份证明均为伪造,包括其现在持有的身份证。“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合法身份。”
1993年,范曾与楠莉如愿以偿结婚。应楠莉要求,范曾与自己和前妻边宝华所生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
范曾说:“我和楠莉的爱情太平常、太凡俗,没有任何传奇的色彩,我只想大声地讲一句真心的话∶‘我愿与相爱二十年的楠莉同赴天涯’,便演出了轰动天下的轩然大波,我想,我们的爱只能用一个字来评价它∶真。”(记者 郑文钊 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