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元一直以来都在测试物品。更确切地说,透过艺术家私人旅程的视觉记录,一种试图理解世上一切事物的努力,转化为油彩在画布上被一视同仁地描写和研究。甚至面布材料和作品本身同样也被测试着。艺术家使用的笔触和貌似无意的油彩滴一直提醒我们,画中之物根本并非此物,而只是一个表意符号。我们能看到的真正之物惟有油彩在画布上的痕迹。
在描写整个场景的作品里,艺术家透过物品的并置关系,创造难以置信或不可存在的现实感,以扰动场景的和谐。在《Good》 中我们看见一双从椅子长出来代替椅腿的人腿。而《第二自然》则彻底破坏了物质和空间的连续性;绘画中的桌面在画面中间被复制和彼此相交。宋元元在研究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中,强调出位性和异常图像的当代美感。
在宋元元的代表作品中,房间的场景中摆着两个木头的锯马,另一张则摆着一大件波状的不明物品。墙上挂着半个画框,地面的局部则像是其下有某种透明的东西将之举起,沙发上的黑色色块时而像油彩,时而像沙发上挂着的布,都没有明显存在的意图,纯属装饰。
同时,宋元元的小尺幅作品则大多描绘那些独立于整体脉络中,并仅存在绘画中的物品。它们不是飘在一片色彩中间,就是在空洞的房间内,这进一步引发了一连串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画中的物品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被画出来?这个物品还在吗?还是只存在记忆中?这个物品曾经存在过吗?还是只在艺术家的想象中存在过?艺术家对绘画本身物品性的兴趣,重复表现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例如引用委拉斯贵兹的作品对宋元元来说是一个很强烈的比喻。在委拉斯贵兹的杰作“Las Meninas”中,他把观众当成油画中的主题的一部分。就像委拉斯贵兹把观众和绘画中的主题放在同一个层次,宋元元也把绘画和观众和一切都放在同一个层次。
创作中,宋元元使用语言挑战我们的理解。有时直率,有时是个人的评论,然而我们并不真正清楚艺术家写下来的文字具体的指涉是什么。它们可能是绘画的主题,又可能是绘画本身,更有可能是完全无关的事情。“Good”可能意味着任何事物,例如绘画本身、绘画的概念、绘画中的黄色、观众(因为正在看这幅画)、艺术家(因为把这张画画出来)等。商报记者 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