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米?贝拉《Shirtology》
在最近一次的巴黎时装周中，Chloé的 See系列的邀请制在线走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再有前排的潜规则。买家和时尚编辑在他们的电脑和智能手机上观赏这家时尚品牌的最新作品，而时装秀本身发生在巴黎的一个工作室，没有观众。这听起来也许更像是一次节省开支的、略微带点极客色彩的实验，但类似这样的实践实实在在地改变了我们对｢现场表演｣体验的认识。和电视直播不同的是，网络流媒体在演出制作方和受众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精细的关系，受众可以是需要接受邀请的，而且还可以做出反馈，和其他想法相通的人分享，甚至直接和相关的演员进行互动。在物理上分隔两地的情况下，表演者和观众匪夷所思地拉近了距离。
昨晚，随着他们的宝马泰特现场(BMW Tate Live)系列的首场演出上线，泰特也跳上了在线表演的列车。法国编舞家、舞蹈家杰罗米?贝拉(Jérôme Bel)在泰特现代美术馆的一个锁着门的房间里表演了他的1997年作品《恤学》(Shirtology)的一个改编版本。比起 Chloé 的时装秀，这次的入场规则要更亲民一些，任何网络用户都可以进入这个在线｢表演大厅｣。在画廊的观众和其他人一样通过一张屏幕看了整场演出。｢一开始我的确有些困惑，艺术家是否会觉得这是个奇怪的主意，｣泰特当代和表演艺术策展人凯瑟琳?伍德(Catherine Wood)对 ARTINFO 英国站说。｢但是等我们跟杰罗米谈这个想法，他说：‘完美！我一直在用 Skype 排练。’对他来说这只是一种自然的延伸。｣过去三年里，宝马泰特现场每年会委托制作 5 场表演。帕布罗?布隆斯坦(Pablo Bronstein)、哈瑞尔?弗莱彻(Harrell Fletcher)、琼?乔纳斯(Joan Jonas)和艾米莉?罗伊斯顿(Emily Roysdon)也将继贝拉之后进入表演大厅。
网络带来了表演形式的无限可能，但是泰特的表演将仅使用一台摄像机进行拍摄纪录，注意力主要放在表演行为而非技术上。｢应该如何来把四面白墙的纯净、具象的空间通过简单的方式传达给网络呢？｣伍德问道。｢我们的想法是把白色房间的第四堵墙变成一台摄像机，将它作为通往屏幕的接口。这种安排有点像几个孩子在他们的卧室里对着摄像头玩耍，类似六七十年代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在工作室的摄影机前做的表演。
经过昨晚的表演后，贝拉在 Twitter 和 Facebook 上回答了问题。｢科技的发展改变了人们接触艺术的方式，｣泰特总监克里斯?德孔(Chris Dercon)说。｢今天的观众对互动、参与和个人定制有着空前的需求。宝马泰特现场就是针对这种需求而来的。｣它还有一个重要使命，就是将泰特打造成一个国际品牌，将受众群扩展到全世界(这一点显然也是宝马公司很乐意看到的)。许多泰特｢用户｣从来没去过英国。数据很说明问题：去年，泰特的四个画廊共迎来 74.5 万观众，而登录网站的人数为 1，942.7万，随着明年一个新网站的上线，这个数字应该还会有增长。在屏幕上看一场演出也许不像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么有收获，并且在很多人看来也是无法替代去现场的，但在线表演艺术可以为更多的人所分享。
困难的是如何在提升数量的同时保证质量。伍德是否担心这种新形式会导致现场体验的缺失呢？｢我对我们能获得什么更感兴趣，｣她回答道。｢现场和纪录，一场表演应该如何纪录下来本身就是一件作品，这种纪录和作品的关系已经是表演艺术领域的一个课题。早在六十年代的自恋审美思潮中，两者的边界就已经开始模糊了。而如今通过 iPhone 和 Skype，这种模糊愈发加剧。现场表演从根本上是由我们的科技手段进行中转的。一个人、一个房间的现场表演总是会有的，但我想这是一场我们无法忽视的表演艺术革命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