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yle Chayka
20世纪60年代末，最早的涂鸦者开始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城市中的墙上，那时他们还都是些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看到涂鸦从最初的天真游戏发展到现在班克斯(Banksy)和谢泼德?费尔雷(Shepard Fairey)这种涂鸦明星范儿，他们肯定觉得不可思议。班克斯执导的影片《画廊外的天赋(Exit Through the Gift Shop)》的制片人罗格?伽斯特曼(Roger Gastman)如今以新片《涂墙先贤录(Wall Writers)》将摄影机对准街头艺术的鼻祖们，这部纪录片为1967至1972年早期涂鸦文化的兴起绘出谱系，并记录了这门艺术是如何从墙面转到火车车身，再转到画布，挂在纽约的画廊中。ARTINFO对此公进行了专访。
ARTINFO：你是怎样对早期涂鸦产生兴趣的？又是怎样想到要为其拍一部电影的？
罗格?伽斯特曼：自与卡勒布?尼龙(Caleb Neelon)合著《美国涂鸦史(The History of American Graffiti)》一书时，我便对城市的历史以及谁是涂鸦真正的始作俑者感到极大的兴趣。那些确实非常初级，像小孩子们的乱画，但我对是谁最早在他们的城市里进行涂鸦的问题一直很好奇。不同的城市有着各异的历史，一个城市中第一个涂鸦的产生或许比另一个城市晚上20年。很多时候，这些始作俑者并未看到过别人做的事，即便当时他们距离并不算太远，因为他们当时还是一些在小范围内活动的小朋友。
在写书进行调研的过程中，我非常幸运地联系到一些我相信是最早在墙上涂涂写写的人们，我给他们中的一些打过电话，他们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样的事，也意识到他们的涂涂写写是非常重要的。这些人并未觉得自己是在做艺术，他们只是在某些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下一代人看到后又刻上他们自己的名字，但创意略微强一些。
ARTINFO：这些早期涂写者怎样看待自己与当下的潮流和街头艺术走红之间的关系？
罗格?伽斯特曼：其中有好多人对现在的情况浑然不知。他们在好多地方看到报道。认为他们过去的行为与当下的情况有联系和没有联系的人各占一半。其中有一些……比如片中的“蛇老大(Snake 1)”，现在还愈画愈勇。他有工作和家庭，但他是在这种文化中长大的，从未停过画。片中还有一些艺术家仍然画画和进行各种实践，但并不将其当做事业。
ARTINFO：他们对涂鸦和街头艺术已成为一种商品，以及班克斯和谢泼德?费尔雷的炙手可热怎么看？
罗格?伽斯特曼：有些有反应，有些没反应。有些继续做艺术的会想“操，老子也要拿报酬，老子从未拿过报酬呢。”但也有些挺开心，会想“我一辈子都在创作，在70年代早期做过些画廊展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东山再起，又有人将我追封为这一文化的老祖宗了。”还有些人会觉得“我涂墙就是为了好玩儿，有人拿这玩意儿吸金就太坑爹了。”所以，各种感觉都有，但总得来说都很嗨很爽，为能重新成为这种文化中的一个角色而感到开心。
ARTINFO：拍这部片是不是使你成了记录早期涂鸦史的先驱人物？
罗格?伽斯特曼：我讲过好多涂鸦故事，这些涂鸦故事牛逼闪闪，因为那些人已不在。那是些口述史，濒临灭绝。我觉得在《涂墙先贤录》中，我们促成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的讲述，我当然知道有些涂墙人被忽视了，但到头来必须画句号。我确实觉得我们促成了真实故事的讲述。我们也想说说洛杉矶或芝加哥或其他城市中的帮派涂鸦(gang graffiti)，但我们希望能聚焦于传统的文字涂鸦??它们发展成如今的涂鸦，确实是从纽约和费城兴起的。
ARTINFO：有没有谁是你联系不到的？
罗格?伽斯特曼：其中比较有名的是上曼哈顿的朱里奥204(Julio 204)，他大概在1967至1969年初涂涂写写。我们找到一些认识他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他涂写时的“同伙”，叫翟哥(Jag)，在影片中有。他们是高中同学，一起翘课。但翟哥忘了朱里奥姓啥了，后来他们再也没见过彼此。
ARTINFO：影片是否囊括了早期涂鸦的整个浪潮，从涂墙到涂火车，再到早期的画廊展览？
罗格?伽斯特曼：正是。影片的开始就是最初那些孩子们在各自的社区中自顾自地做。希腊的小孩儿，布鲁克林的人们，彼此毫无联系??不像现在都上Facebook，能看到别人在干嘛。我们记录这些如何兴起，以及后来他们怎样发生联系，而后形成涂鸦团体“涂鸦艺术联(United Graffiti Artists)”，在70年代早期将其中的好多人物都吸纳近来。而涂鸦的纯净和无邪从此告终。这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有些人开始以此为业，画到画布上，拿去画廊展览吸金。我们确实找到了这事儿的源头然后片子就到头了。当然，涂鸦还是那样猛，并将一直如此，但到这时，我想要结束这部影片了。
ARTINFO：你是班克斯的影片《画廊外的天赋》的制片人。那部片子与《涂墙先贤录》相比如何？处理涂鸦的“根”与处理其当代表现的不同在哪里？
罗格?伽斯特曼：差别大了去了。最主要的在于，我们在片中和这些人谈论的不是他们正在做的事。即便他们现在仍然进行这样的实践，或当艺术家，他们谈的不是他们当下的生活。就是请人们追忆我还没出生时的往事。你就一些很早的往事采访别人的时候，总是存在着挑战。他们的记忆被纷纷唤起。《涂墙先贤录》更大程度上是一部历史频道的纪录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