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强
冯 源 卫 华
杭州西湖天下闻名，但以它为题材的名画极少，“西湖难画”为画坛所公认。而旅美华人艺术家蔡国强却用他擅长的火药艺术，绘下了他心中的西湖全景。4月21日晚上，蔡国强大型个人展览《春》在浙江美术馆开幕，这是他近两年来在内地举办的最大展览，共展出23件火药画作。而《西湖》当属扛鼎之作，两层绸画中的一层环铺展厅四壁，上笼有轻纱，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另一层则平铺地面，四周环有步道，营造出了水中倒影的效果。
水与火的碰撞
《西湖》高7.6米，长86米余，是蔡国强在西湖湖心完成的。西湖风景名胜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为他搭建了一座1500平方米的浮台。蔡国强带领志愿者队伍在浮台上先铺上一层丝绸，撒上火药，放上纸板模型，再撒火药、铺丝绸。“丝绸火药三明治”点火爆破，火药就会在丝绸上留下痕迹。
而另一幅大型作品则是他去年9月23日在杭州创作的《观潮图》，高3米，长36米。材料选用麻纸，上面覆盖波浪形状的纸板作为火药烟雾的留白。蔡国强说，《观潮图》展现的是钱塘潮的气势，最能体现气势之处，就是潮头与其前方的平静水面之间的鲜明反差。而《西湖》选择丝绸，一方面是因为它是杭州著名的特产，另一方面丝绸的表面特别适合表现水面波光粼粼的效果。“火药原本是暴烈的，但是如果在丝绸上处理得好，这种柔软和弹性就无可替代。”如果说在大棚中创作的《观潮图》中火药的布置是蔡国强精心设计的结果，那么《西湖》则更像是艺术家和自然合作的成果。“我把火药撒出去，风就把它们吹散了，我就让它们保持这样的自然景观。”
艺术与技术的融合
虽说火药源自中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但用火药来作画，只怕除了蔡国强之外再无人能想出这样的创意。
蔡国强出生于福建泉州，1985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随后相继旅居日本和美国，成为著名的先锋艺术家。他将艺术与技术完美融合，创作出一幅幅令人匪夷所思的火药画。
1984年，大学尚未毕业，蔡国强就开始探索火药艺术。这位世界闻名的“火药大师”，小时候却连鞭炮都不敢放。刚开始创作火药画时，更是屡屡涉险，是奶奶教会他如何灭火。“我在做火药作品的时候，开始只会点火，不懂得灭火，看着烧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奶奶就拿抹布一提一盖，就灭了。其实我奶奶是教我在点火以外要懂得灭火。点火是要使你处在不可控制的状态，灭火是让你学会如何跟不可控制去对抗。奶奶给了我有放有收的启示。”
蔡国强最为国人熟悉的作品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的29个焰火“大脚印”。这个创意早在上世纪80年代末蔡国强旅居欧洲时就已经萌芽。“我1990年发表了一个方案，叫做‘大脚印计划’。是我给外星人做的计划，想向外星人证明无国界存在。”不过，碍于种种政治原因，他的计划最终都夭折了。后来，北京奥运圆了蔡国强的梦。“大脚丫”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在最美最夺目的时候熄灭。为了不让焰火在发射升空后炸开，蔡国强甚至引进了照明弹技术。
每次创作火药艺术作品，蔡国强都要准备相当长的时间，最后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中完成自己的心血。“我要很认真准备每个细节，包括火药比例、安全措施。积蓄多时，最后爆发，我想生命也是如此。”
火药画的创作，还要考虑天气的因素。“《西湖》的户外创作，我一直在跟着自然的感觉走，没有完全的依赖模型，有风、有光、有雾气的自然给了我很多的灵感和创作素材，这样才创作出了和西湖、和杭州人有着紧密联系的作品。我这次在西湖上的创作一共有6次点火，每次点火的时候都没有下雨，要感谢一下自然给了我这么好的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