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吴江静思园虽是现代园林,然而有不少建筑梁柱等主体构件大多从沪、苏、浙、皖等地明清老宅拆迁而来,故而有江南“古建博览会”之誉。比如,静思园收藏了数以千计的“牛腿”,堪称古建小构件中最经典的木雕特色收藏。
“雀替”式样繁多“牛腿”作为古建木雕的重要构件,不仅历史悠久、艺术性强,而且所承载的文化内涵极其丰富。
“牛腿”处于门檐梁柱间最佳部位,最能呈现立体艺术的雕饰之美,因此其雕饰大大超越了原撑?作用及其构件功能而引人注目。“牛腿”精妙之处不在于本身的制式和功效,而是刻意附加的雕饰艺术及其深厚的文化意蕴。
“牛腿”的历史较其他木雕物件要晚许多年,而且至今尚未发现有明代以前的“牛腿”实物遗存,也未发现有关的历史文献记载。然而,“牛腿”的起源之处却是一种被称为“雀替”的撑木。
所谓“雀替”(也称“角替”),顾名思义就是形似孔雀展开双翼对称状,以榫插附于梁枋与立柱交接处,替代原斜角支撑棍木用的各式构件之统称。式样繁多的“雀替”演变到明清盛世,由于檐下梁柱间的垂直部位最气派,也最吸人眼球,也就是说,缘于出入必经之处的瞻观之需,因而在此部位应运产生了一种纯装饰性的所谓“似是而非的雀替”,这就是南方俗称“上大下小状”的“牛腿”。
为何“似是而非”其实,早在上世纪30年代,梁思成就在其《中国建筑(601668,股吧)图集》中饶有兴致地提及此事。梁先生认为,“雀替”的演变富有趣味,发展到明清才开始大量精雕细刻,书中特别提到“有一种似是而非的雀替”。
为什么“似是而非”呢?梁先生指出,因为“普通雀替的看面多与建筑物的看面平行”,可是“金华北山鹿田书院以及成都昭觉寺等作支撑用的东西,其看面却与建筑物看面垂直”,并指出“江南一带用此者甚多,故亦附于雀替内”。
由此可见,梁先生虽然没有称之为“牛腿”,但确实是源于“雀替”的演变和衍生,只是在民国初期,当时还没有“牛腿”的俗称,故只能戏言之“似是而非”了。但更有趣的是,至清中晚期以来又确实出现了大量“上大下小状”的“雀替”,也可戏称为“似是而非的牛腿”。这在南方古建筑上非常多见,只是所附梁柱名称和部位角度不同而已。
材质一般雕工精美“牛腿”类古建构件虽然材质一般,但上面的雕工大多比较精美,刀法也纯熟而流畅,雕刻内容更是丰富多彩。以静思园收藏的为例,如反映儒家“忠孝仁义”,体现仙人和道释诸教神话。又如宣扬经典戏文、历史人物和传说故事,以及祈求健康长寿、趋吉避凶、求福纳祥。另外,还有大量传统题材巧妙用于“形象、谐音、数字”等比拟手法的美好象征物和吉祥物。
最典型的是祥禽瑞兽,如龙虎凤龟、狮子麒麟、仙鹤神鹿,也有小动物,如鱼、公鸡、鸳鸯、蝴蝶和蝙蝠等。除了动物外,还有比拟美好和象征吉祥的植物花卉“牛腿”,如梅兰竹菊、松柏莲荷、芙蓉佛手、灵芝牡丹和麦穗、桃、四季花等物。此外,还有大量配合用来美化主题的龙纹、卷草纹和其他各种几何状花纹,以及多宝物和暗八仙吉祥物等图饰。如果说中国古建筑是华夏民族文化的结晶,那么,“牛腿”类古建木雕就是这种文化结晶的精髓之一。(上海金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