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力与乌利?希克交谈中。皮力供图
□高端访谈
6月12日，香港西九龙文化艺术区管理局宣布，瑞士收藏家乌利?希克(UliSigg)将其收藏的1463件中国当代艺术品捐赠给香港M+视觉艺术博物馆。即将出任M+高级策划人的皮力是乌利的老友，他认为，乌利的捐赠将为梳理中国当代艺术起到重要作用。
乌利心愿捐赠中国
皮力和这件事情发生关联，一方面是他即将于7月3日正式出任M+高级策划人，一方面他是乌利的老友。皮力和乌利相识在1997年，那时乌利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已经初具规模。
目前乌利捐赠给M+的藏品达1463件，包括丁乙、方力钧(微博)、耿建翌、谷文达、黄永?、刘炜、王广义、徐冰、曾梵志、张晓刚(微博)以及一些青年艺术家的作品。该批藏品保守估计价值约合人民币10亿以上。皮力表示，乌利一直强调自己只是在帮中国保存当代艺术，把藏品留在中国是乌利的心愿。
2017年M+场馆落成后，捐赠品将全部移师香港。藏品是美术馆存在的命脉，皮力表示“过去三十年来由于缺乏对学术的研究，中国当代艺术的阐释权基本在西方，我希望通过这个国际化的平台，推动整个文化史和艺术史的研究，再建立起一个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本土叙事。”
学术失衡市场可疑
“上世纪80年代，开始购买中国当代艺术品，至今，他仍在梳理完善他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体系。”皮力说，乌利的收藏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品发展的主要动力，这些藏品见证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
“上世纪九十年代，当乌利开始收藏中国艺术的时候，刘小东A4大小的作品仅800美金，现在已达数十万以上。”皮力回忆，那时候的中国当代艺术几乎没有人买，乌利大量买入中国当代艺术品推动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也促进了市场的形成。现在，中国艺术家不仅走向世界，也出现了“天价”。于是，有人开始质疑，中国当代艺术值这个价钱吗？皮力认为，出现这种质疑，与价格和价值体系没有连接起来有很大关系。
“为什么觉得现在价格高，因为大家除了知道这件作品的价格外，不知道作品的价值层面的更多信息。我们现在理论做得很不够。阐释系统没有建立起来，关于价值的信息没有被传递出去，但价格涨了起来，所以自然看起来很可疑。”在皮力看来只有进行完整的学术梳理，才能使市场产生良性循环。
选择香港因免关税
乌利捐赠的举动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早在2000年他就开始考虑将他所收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捐赠给中国。皮力回忆，乌利一直很希望能将他的藏品留在中国，而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捐赠机构。“乌利对捐赠机构的要求很严格，他既关注考虑展览的场地布局，同时更关注藏品的未来。”
皮力分析，除了内地场馆没有准备好，关税也是重要原因。根据《国有公益性收藏单位进口藏品免税暂行规定》，内地省级以上的国有美术馆在接受海外艺术品捐赠时，可对进口藏品实行免税，但民营美术馆暂不享受此待遇。这意味着民营美术馆在接受海外藏品捐赠的时候，需缴纳进口关税(今年暂行6%)。乌利捐赠的藏品估价人民币超过10亿元，如果接受捐赠，民营美术馆将缴纳大约6000万的关税，而在香港则不存在这个问题。
>>观点不要将此事与尤伦斯相比较
自2009年尤伦斯夫妇开始出售所藏中国艺术品，很多人将这次乌利的捐赠和此事联系到了一起。皮力认为，这是两起性质完全不同的事件。
“乌利是个人行为，尤伦斯则是机构行为，对于这两个事件，不应该从道德层面上去评价。国内外制度有很大不同，包括遗产税等不同的制度，在这些制度下，裸捐并不是评价标准。”
乌利在2009年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了类似的态度。他表示，如果藏家购买艺术品的目的就是为了再卖出去，这是没有问题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如果藏家购买艺术品是要展示一段历史，一定要捐赠给艺术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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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利?希克被公认为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最大藏家。从1985年至今，据不完全统计，乌利已经收藏了超过350位艺术家的2000余件作品。乌利?希克被称为“完整收藏了中国当代艺术的人”，他在瑞士的城堡也被誉为“中国当代艺术博物馆”，英国艺术杂志《ARTREVIEW》将他评为“影响世界艺术100人”之一。
